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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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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失去老婆的恐懼令薄耘惡向膽邊生,心生毒計◎

薄耘心情覆雜地喝完最後幾口牛奶, 放下杯子,嘆了聲氣。

傅見微握杯的手指緊了一瞬,立刻恢覆如常。薄耘沒註意到。

“我媽剛讓我今晚回去吃飯,說我小舅難得過來, 聚聚。”薄耘說。

“你告訴瑜姨你失憶了嗎?”傅見微問。

薄耘搖搖頭:“沒。你之前不說最好別對外說嗎。”

“我不懂商業上的事, 只是跟著你耳濡目染, 擔心可能影響公司業務或引來不必要的覬覦糾紛,但家人不一樣。”傅見微說。

“那晚上當面跟他們說唄。”薄耘說。

吃完, 傅見微把餐具逐一擺進洗碗機,薄耘靠在廚房門口看著, 內心十分難熬。他就算失憶也能感覺自己多愛傅見微,咯噔一點來說就是這已經刻入DNA了。

實話實說哈, 這個強扭的瓜挺甜的……

但是做人的道德在狠狠拷問他!啊啊啊啊啊嗷!汪!

傅見微簡單地收拾了廚房,回頭見薄耘在默默地摳門框,特可愛。

“上周才做的大掃除, 沒擦幹凈嗎?”傅見微笑著問。

薄耘不自在地放下手,瞥他一眼,舔了舔嘴唇:“沒……”試圖扯開話題, “哎, 咱家有唇膏嗎,我嘴好像起皮了。”

“我昨晚忘開加濕器了。”傅見微抱歉地說。表面裝得再如何從容,終究是裝出來的,他的心亂到忘了別的事。

“唇膏有,好像是放在浴室櫃裏……我去拿吧。”

說著,傅見微就要去浴室, 忽然聽到薄耘問:“為什麽就我起皮, 你嘴挺潤的, 你平時經常用唇膏嗎?”

薄耘純屬話多嘴快,隨便說說,不料傅見微停了下,看他一眼,神色微妙,短促低聲地應了句“嗯”,然後走了。

啊?薄耘看著傅見微的背影楞了十秒鐘,猛地一拍大腿:“臥槽!”

菩薩保佑,讓我小舅是個不值得的渣男,我會一輩子對傅見微好,我發毒誓!

……

一家人吃飯,他倆小輩總不能踩著飯點露面,至少提前仨小時。也不好空著手去,錢不算事兒,主要是個態度。這麽一合算,倆人計劃現在就出門,先去商場逛逛,買點禮物,再就地吃個午飯,就差不多時間了開車過去。

出門前換衣服,薄耘很刻意地挑了身和傅見微能湊情侶款的。

他有自己的小算盤:小舅如果是渣男,他肯定不會把傅見微拱手相讓,就要趁機強調主權;如果小舅不是渣男……他再想想……再說吧……

雖然鐘家人很好相處,知道並同意他倆的關系,但穿情侶裝多多少少有些令傅見微害羞,而且還得考慮到鐘明瑜的情傷……他便委婉地勸薄耘改個主意。

薄耘堅定地否認:“你想多了,就很普通的衣服,誰會多想?”

是挺普通,平平無奇的同品牌同系列同批同色,就差是同款了。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薄耘戴了條傅見微織的圍巾。

薄耘在衣帽間翻出一個抽屜裏都是手工不咋地的毛線圍巾,他不傻,當下就猜是傅見微織的,別提多竊喜了。

60%的可能是傅見微主動織的,狗他大概率沒狗到逼人織這麽多圍巾的份上。這就說明傅見微不是對狗他一點點感情都沒有,也許比一點點更多一點點。

自己大小是個年輕有為的總裁(裸高186),有財有貌有本錢,還有一片真心,傅見微就算一開始是被迫的……

舉個例子,網上說有些家長不讓養狗,可硬把狗抱回去,家長養著養著就比誰都愛了。傅見微說不定也這樣,養條狗七年,也養愛了,是吧?

……雖然有點微妙,但有比沒有好。都是搞強制愛的變態了,臉和道德反正是沒有了,還擺什麽身架?給誰看啊?想開點,別又當又立,汪。

但這回傅見微死活不同意。傅見微不鬧,只用楚楚可憐又清冷倔強的眼神默默瞅薄耘,瞅得薄耘突然又悟了,心情一下子down到谷底。

呵。他剛剛太一廂情願了,忘了,傅見微之所以肯和他過去,不過是聽他說小舅舅也去罷了。傅見微怎會願意在白月光面前和他穿情侶裝呢?呵。

舔狗舔到最後,什麽都有,除了男神的真心。終究不過是條狗罷了。呵。

強取豪奪橫刀奪愛的惡霸狗還要嫉妒與憤恨受害者,這實在很無恥,但薄耘就是這麽無恥地emo了。他摘了圍巾往衣架子上一扔,朝床上一躺,說:“頭疼,想睡覺,不去了。”

他認了,他骨子裏就是自私,一點也不想成全傅見微和小舅。愛是獨占是霸占,他已經當了這麽久的惡人,搞什麽幡然醒悟回頭是岸?電影裏反派這樣都是要死了。本來不死,立完這種破flag也要死。

傅見微忽然想到了高考完那會兒,兩人要去游樂園,薄耘給他買女裝湊情侶裝。

大人們總說薄耘任性,傅見微一點也不認同。他看到的薄耘有著超乎同齡人的成熟、善良和素質,硬湊情侶裝算是薄耘會做的最幼稚的事情了。一直以來,就那一回。

傅見微知道自己很貪心,既喜歡薄耘的穩重,又想要對方能在自己面前露出不一樣的一面。他喜歡薄耘對自己惡作劇,甚至是欺負他都可以,總之是不會對別人做的。

只不過,今天這事兒確實不方便。

薄耘躺了沒多久,傅見微就來哄了。他半趴到床上,用有點涼的手心摸薄耘額頭,故意說:“好像是有點燙……”

“是你手太冷了。”薄耘抓下他的手,放到嘴邊哈氣,一邊沒好氣地扔白眼。這就是舔狗的悲哀,嗚。明明知道是美人計,還是要中,嗚。

傅見微接著哄:“瑜姨離婚沒多久,她雖然不說,但心裏肯定很不好受,畢竟是那麽多年的感情和付出……咱們多多少少得避諱下,照顧下她的心情。不然,她多苦澀啊。”

“就為這個?”薄耘質疑地問。

傅見微反問:“還能為了什麽?而且,咱倆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兒了,何必弄得那麽刻意。”

薄耘好想問清楚是不是真的跟自己小舅沒關系,但忍住了,想了半天,不情不願地說:“行吧……不過鞋要穿一樣的。”

這是他的底線= =+

傅見微點頭:“好。”

薄耘卻還是不肯起來,抓著傅見微的手哼哼唧唧,直到傅見微親了他一下,他渾身毛病煙消雲散,活力十足地起床換衣服。但剛走到衣帽間,靈光一閃,當場痛苦呻|吟,把傅見微吸引過來,說沒勁兒了,要傅見微幫他換,要不就不換。

一看就是裝的,傅見微故意裝出驚訝的樣子:“這樣啊?那你去外面休息會兒,我換我身上這套也是一樣的。”

薄耘立刻瞪眼,剛要發作,傅見微忍俊不禁:“算了,我懶得換了,還是給你換吧。”

“……廢話那麽多呢?”薄耘悻悻然道,“快點吧,都幾點了。”

這樣子的薄耘過於可愛,傅見微心動不已,給他換衣服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耍了點小心機。

而這對於狗耘而言就是:傅見微被我逼著當奴隸,我還色膽包天情不自禁地又欺負他!我還要自欺欺人說是他故意勾引我!當狗都是狗渣!小動物保護協會都會擺擺手說拖走吧我們不救的程度!

……

好不容易出了門,開車去傅見微名下的微微廣場。距市中心有點遠,但自從附近開建機場,周圍都發展起來了。

如今一見的發展很穩,薄耘有了點餘錢,就“發瘋式”投資這邊,楞把微微廣場拉上一線,日流量很大,除了常見的商場一二線品牌,薄耘還親自談來了好些人氣不錯的獨家授權小眾高奢,偏心得毫不遮掩。

薄耘不記得了,看傅見微調導航,搭話說:“這麽遠啊,你是因為它跟你同名所以特意去給它做生意嗎。”

傅見微笑笑,說:“因為是你送給我的。”

“哦。”薄耘很平靜。這很理所當然。

不,這不理所當然。他瞅地圖上那小得可憐的色塊,瞅了半天,看向傅見微:“我就送你這麽又遠又小一地兒?”

傅見微失笑,說:“現在那邊發展起來了,很熱鬧的。我不太懂,都是你在管,你說現在實體經濟不好,很多商場表面光鮮,實際虧損很大,一些品牌寧可毀約止損,但微微的店面一直是供不應求,盈利穩升。”

這解釋不足以安撫薄耘,他用手指在地圖上戳了兩下,挑剔道:“那要是地方大點兒、地段好點兒,不就更好了?”

傅見微解釋:“那時你剛創業,手頭的資金人脈都緊張……總之我很滿足,很喜歡。那是我的物業,你別挑刺,我覺得很好。”

薄耘哼了一聲,充滿對狗我的不屑:“那是你好哄。”

傅見微反問:“好哄還不好嗎?”

“我肯定覺得好啊。”薄耘訕訕應著,心想:狗肯定覺得好啊。

傅見微不動聲色地說:“你覺得好就好了。”

薄耘在心中為傅見微鳴不平,沈默了會兒,問:“我還送你別的了嗎?”

“很多。”

傅見微慢慢地數給他聽,有樓有車有鉆石黃金古董股份銀行卡,太多了。

薄耘但凡有點私人財產就往傅見微名下轉。他是這麽對傅見微說的: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只有財產是握在你手裏就不會變的。

傅見微喜歡薄耘給自己東西,雖然這不能代表一定就是真愛,但如果這都沒有就肯定不是真愛。至少這代表薄耘對自己的好感很高。

但他很討厭薄耘的那個說法,那令他十分擔心薄耘將來會放心地拋棄他。

薄耘聽著聽著,心裏舒服些了。他是商人,講究實際,反正就是先把錢到位。錢到位不一定就好,但不到位就肯定不好。

他聽傅見微說完,想了會兒,問:“我怎麽沒給你開個學校啊?”

傅見微笑了起來:“你還真想過,但我不想當校長。”

“你怎麽當老師?”薄耘問。

“當老師不好嗎?”傅見微反問。

“我沒說不好啊,就是問問。”薄耘說。

傅見微沈默了下,說:“我的考試成績還行,但智力、能力並不突出,大概率成為不了可以對社會有很大貢獻的人,比如科學家之類。我本來是學醫科,但沒天賦和興趣,學得很痛苦,也很艱難。那時我很迷茫,自責白費了當年的老師們和很多人,包括你和明珪叔對我的資助、栽培。

你開導我,說你們幫助我並不是一定要我成為科學家、醫生或軍人,或其他任何職業者,你們只是希望我在人生道路上有更多選擇,能夠有條件選擇自己喜歡的。何況,職業無貴賤,都是社會的一環。那次對話解開了我的心結,我轉了專業,後來,畢業就當老師了。”

薄耘問:“你喜歡當老師?”

“嗯。”傅見微笑著說,“我現在看著學生,總會想到你對我說的那句話。我希望他們都能在將來面對選擇時擁有更好的條件,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喜歡的未來。我很喜歡這句話,覺得很有意義。”

他很認真地幫班上學生規劃未來,還資助了一些和當年的他一樣想上學卻受困於身世環境的別處的學生。他沒成為很厲害的人,但同樣實現了社會價值,每回他拜訪當年的老師、村支書等人,他們都說很欣慰。

薄耘看著傅見微真的很開心很幸福的模樣,看著他說這些時眼睛發亮,自己也覺得很開心很幸福,也笑了起來。

害,狗他是有些收買人心的本事在身上的!

……

到了鐘家,薄耘從一進屋就高度註意自己的小舅鐘明珪。只見這廝敷衍地跟他打了聲招呼,就迫不及待地把傅見微叫去身邊坐,說有話要說。

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你這為老不尊的家夥!我就在這看著你呢啊!!!你們什麽話要說?靠,我在問什麽廢話?他倆還能有什麽話要說?!

薄耘趕緊跟著傅見微過去。

“鮑——”鐘明珪緊急收聲,目光移到背後靈似的飄到傅見微身後的薄耘臉上,“幹什麽?”

我倒要問問你幹什麽呢!抱?抱?!抱?!?!?!你沒事吧?!

可能會失去老婆的恐懼令薄耘惡向膽邊生,毒辣地高聲道:“抱什麽?小舅你要給我姥抱孫子了嗎?”

“啊?”鐘明珪楞了下,下一秒就聽到老媽激動的聲音:“什麽什麽?我要抱孫了?!”

老姐跟著激動:“什麽什麽?明珪懷孕了?!”

就離譜。

鐘明珪急忙擺手:“不是,是小耘瞎說。”

但話題已經打開了,鐘老太太重重拍著兒子的左背,嘆道:“白高興一場!”

鐘明瑜重重拍著弟弟的右背,問:“什麽時候讓媽真高興一場?”

鐘明珪被她倆拍得咳起嗽來:“咳咳咳,輕、輕點!咳咳。”

狗耘在旁煽風點火:“小舅你可都四開頭了,還想讓我姥和我媽操心你這事兒到什麽時候啊?”

“就是!就是!”鐘老太太道,“看看,小耘比你懂事兒多了!”

鐘明珪:“……”

舅甥情誼第9999次宣告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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